对话“法工场”负责人颜健：重塑法律服务架构，法工场的AI变革｜律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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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模型+法律，能“打磨”出怎样的AI落地应用范本？又能给法律行业带来怎样的变革？

随着AI和大模型技术的迅猛发展，各行各业都在经历深刻的变革，法律服务也不例外。在法律服务行业，创新的步伐从未停歇。越来越多的公司进入到法律+大模型的赛道，拥抱强大的大模型能力，快速地解决法律服务行业中的各种痛点和难点问题。近日，律新社与法工场负责人颜健进行了对话，探讨这个新兴的法律服务平台正如何通过AI为法律服务带来变革。

请您介绍下“法工场”项目，包括该项目的由来和核心理念。

颜健

法工场是由法律科技行业前沿企业法狗狗科技与大泽科技共同推出的新服务品牌，致力于为律所、法律服务公司等法律服务机构提供替代性法律服务外包业务。

从一开始，法狗狗团队就为法工场提供了全流程、全生命周期的科技运行能力，赋能业务，打造智能化法律服务流水线。而大泽科技脱胎于律所业务之中，专注于优化及提升工作效率。项目从2021年8月开始上线试运行，经过三年的打磨运营，目前已基本成熟。

法工场秉承的核心理念是希望打造一条高效、标准化的法律工作流水线，这也是“工场”名字的由来。它寓意着将“可替代性法律服务”转变成类似工厂生产线一样的高效和标准化模式，旨在提升法律服务的质量和效率。

请具体介绍下“可替代性法律服务”这个概念。

颜健

可替代性法律服务（Alternative Legal Service, ALS) 通常指的是由传统律所以外的专业公司提供的法律服务。主要包括一些非诉类的法律服务业务，如合同的起草修改、常见法律问题咨询，以及常见型诉讼文书的撰写和诉讼指导等。总而言之，只要不是一定需要以律师身份开展的法律服务内容，都可以纳入可替代性法律服务的范畴之中。

请您解读下“法律服务外包”的含义，初步感觉有点代加工的意思，可以这样理解吗？

颜健

确实有些类似于代加工，我们称之为法律服务OEM模式——法工场以合作单位的名义为客户提供服务。对于那些拥有客户资源并希望以自己的品牌提供服务的单位，我们可以按照双方约定的服务流程和方式为其提供服务。在保持品牌统一的情况下，用户能够获得无缝的、一致性的优质体验。同时，合作单位也不会担心因引入其他品牌而导致用户资源的流失或分享。

法工场法律服务概念图

您如何看待近几年法律服务公司数量井喷式地增长？这与法工场的业务是否存在竞争关系？

颜健

先回答关于竞争的问题。法律服务公司的本质就是替代性法律服务的提供者。乍一看，法律服务公司也可以雇佣大量非律师身份的成员来进行法律服务的提供，会与我们形成竞争。但在实际对接中，我们发现大部分的法律服务公司反而都是我们的重度用户。这更多还是取决于定位和基因问题。

市面上的法律服务公司分两种，第一种是由律师出身的人创办的，主要服务还是围绕律所的业务而展开，还是会更多关注案件委托、诉讼案件的挖掘等内容; 另一种法律服务公司是由拥有客户资源的市场型公司进行法律业务的拓展而来的。前者的核心还是倾向于高净值客户的业务，难以也不愿意服务大批量的小微型客户; 而后者由市场型公司成立，核心还是在于市场的拓展获客，但是因为缺乏专业的服务能力，会出现客户满意率低和续费率低的情况。

法工场的定位，就是介于这两类法律服务公司之间，聚焦这两类法律服务公司的痛点问题，专注于提供超高性价比法律服务，让有市场能力的客户专注在市场营销上而不用担心服务能力的稳定性。

目前，我们观察到法律服务公司数量的激增，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法律业务的需求量增加而驱动的。然而，这种快速增长也伴随着一些行业乱象的出现。但是，我们相信法律服务公司最终会进入良性的、高质量发展的阶段。届时，分工就至关重要。法工场品牌的核心就是希望做好产业链分工和定位，我们希望当好下游机构的发动机和引擎，助力其推动业务倍增。

在当下这个时间节点推出法工场品牌是因为AI技术成熟了吗？

颜健

自2017年法狗狗在对外合作中探索劳动领域的案件流程自动化以来，法律AI领域已经取得了显著的进步。然而，基于实际使用场景和客户的习惯，我们发现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完全取代律师的工作。因此，在法工场项目中，我们采用了一种人机结合的新模式。通过AI技术来辅助律师，以提高他们的工作效率，从而为客户提供更高效、更优质的法律服务。这种方式不仅利用了AI的强大能力，也保留了律师在复杂法律事务中的专业判断和个性化服务。

请详细介绍下AI技术，特别是大模型技术是如何辅助律师的工作的？

颜健

目前，尽管通用AI和大模型技术还不能直接应用于所有法律服务业务，实现全面高效地工作，但我们在法工场项目中针对法律服务的关键场景将其进行了深入的优化和打磨。这些场景包括咨询、数据检索以及合同草拟与审查修改。

首先是咨询环节。在大规模的法律咨询场景中，咨询是所有服务流程的起点，涉及大量琐碎的问题和无意义的沟通。这对律师和助理来说意味着极大的时间消耗。据我们统计，在自然场景下，超过95%的用户要么不符合律师的接案标准，要么预算远低于代理诉讼的标准。我们的目标是通过AI来降低沟通时间成本，将其减少50%以上。我们通过AI与人工监督相结合的方式来实现这一目标，当出现异常情况时，人工可以第一时间介入，这样不仅节省了大量时间，还能多线并行处理。

一人多聊：通过LegalChat自定义角色的大模型赋能，可以让一名服务人员并行多线咨询解答，并且自动对客户进行分级

咨询是整个法律服务的漏斗入口，通过智能化能力快速解放人力，就能让人力投入到更需要精力的场景中，这也是实现规模化服务的基础。通过LegalChat模型，我们可以将95%的小微法律服务需求进行梳理并分级，克服人力约束的困难。

其次是智能数据检索。这是我们服务端的重要工作之一。通过法条检索和案件快速检索，我们能够为当事人提供权威且有依据的解答。目前，大模型技术能够快速阅读和分析大量的案例文档。我们的智能数据检索系统可以在短时间内从海量法律文档中提取相关信息和案例，提高律师的工作效率。例如，当律师需要为某个案件寻找相关判例时，系统可以在几秒钟内提供最匹配的案例，大幅减少了人工查找的时间。此外，系统还能够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提出建议，帮助律师制定更有力的辩护策略。

三是文书草拟与审核。这是律师工作中较为繁重的任务，属于交付端的重要部分。传统的文书交付工作占据了服务中相当大的一部分成本，但我们将这一任务提炼成了一个SaaS型的标准产品，叫“火眼审阅”。这个产品可以帮助使用人员快速地完成文书内容的交付，包括版本修订管理、审查建议和格式修订等，都可以通过AI和大模型技术快速实现。

火眼审阅：基于大模型能力的智能审阅、修订、处理工具箱

目前，我们对外开放的版本已经具备了一些通用处理能力，未来还将逐步开放更多功能，如更深入地审查和格式修订。我们发现，“火眼审阅”不仅在我们内部受欢迎，许多世界500强的大型企业法务部和内控部门也希望能给他们赋能。我们的目标是希望通过这套产品，将法律从业者从枯燥的文书工作中解放出来，提高整体工作效率。期待大家对我们持续关注。

这些系统听起来非常强大。请问这些AI工具是如何保证技术的准确性和可靠性的？

颜健

在我们的理解里，准确性并不是我们最关注的事情。特别是在人机协作的场景中，人的核心是提供准确性的基本判断和后期的纠正调整，而AI主要起到的作用是能够在短时间阅读、总结、处理大量的数据。只有通过AI工具辅助人的效能大幅度提升，人才可能有精力去做关于准确率判断的事情。

除了AI技术的优势，法工场相比其他的法律服务商还有哪些优势？

颜健

主要是两个方面的优势。首先是价格，其次是服务质量。这两个优势都有一个共同前提，就是要有一定的交付规模和可重复性的法律产品，并且法律知识要能结构化。

首先谈价格优势，比如对民间借贷或货款纠纷的全流程诉讼指导，包括起诉状、证据目录、质证意见、法庭发问等一系列与诉讼相关的文书代写、图文咨询服务，我们根据月交付量，每件价格定在500～1000元之间；24小时图文法律咨询，每次价格根据月交付量定在29～39元之间；合同起草、修改，每份价格根据月交付量定在199～299元之间。此外，我们还提供定制化产品，如线上图文不限次数、不限类型的合同起草修改，年度费用根据月交付量定在千元左右。

其次谈服务优势。目前，我们已经与全国几个较大的toC和toB平台达成了合作，这些合作平台中的客户评价系统对我们的产品、服务、回复及时性等多个维度进行过评价，好评率超过95%，有的平台甚至达到满分。

价格优势是基于AI提升效率降低成本，但服务质量这方面的优势法工场是如何做到的？

颜健

服务质量方面，我们确实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体系建设。AI是计算机，不带有情绪，输出的东西十分标准。但服务质量的管理是对人的管理，因此针对如何提升服务质量，我们从工具使用、学习能力、业务流程、团队协作、职业规划、绩效管理等多个方面进行了制度设计，经过几年的探索和不断完善，这些制度已经显著提升了我们的服务质量。

请问法工场目前服务的客户主要有哪些类型？

颜健

我们主要有三个类别的客户。第一类是PC端、APP端的法律科技公司，例如toC类的法律服务交易平台；第二类是业务稳定的法律服务公司，例如服务企业的法律服务公司；第三类是中小型诉讼业务比较集中的律所，例如做知识产权纠纷、小额贷款纠纷等批量型业务的律所。

从我们的定位来说，核心还是要做好后端供应服务，让客户成功就是我们成功的价值体现。

结语

通过对话，我们充分了解了法工场的过去和现在，同时也激发了对法工场下一步计划探究的兴趣。对此，颜健也给出了清晰的答案：首先是扩大日交易量，目标是达到万件；其次是开发人工交付端口，让更多三四线城市的律师和青年律师能够使用法工场的交付端口；再次，通过大模型的训练和应用能力的持续增强，进一步提升每个环节的工作效率。法工场的最终目标是实现法律AI服务的最大化，服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治，让大众能获得触手可及的法律服务。

法工场描绘的这幅蓝图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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